寒带生物,欢迎私信扩列唠嗑约稿
嗷三ID:jingjigongming
文澜德ID:静寂共鸣
随缘居:所有作品搜索文章标题即可

天作之合【1-4】

*冷圈自强,自割腿肉【闭嘴

*作者只想快乐谈对象,背景细节设定极其随意不要深究



1、同心

    窗外的细雨还没有停,青灰雾蒙的天色笼罩山谷,仿佛永远不会消褪。

    身着青色布衣的男子伫立窗边许久不动,忧心忡忡,眉头紧锁。“……不能继续拖下去了。”他终于开口,打破了盘踞已久的沉默,“事已至此,只能‘客随主便’,照他们的规矩行事一番了。”

    “什么!?你是要从了那帮乡野村夫的诡异风习?”满面阴云,坐在桌边生闷气的红发将军一听,声音陡提八度,拍案而起。

    “我们追踪的那伙凶徒逃至这片山谷附近便失去踪迹,此处人迹罕至与世隔绝,乃异族领地;昨日沙陀又突然失踪,恐遭歹徒挟持危在旦夕……"狄仁杰沉吟片刻,转过身来直视尉迟,"如果我推断的没错,他们应是与此地异族山民勾结,藏匿于峡谷中心圣地中……我们必须立刻入内搜寻,否则不但沙陀性命堪忧,贼人也可能转移逃遁,半月以来各路人马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哼!既已断定这帮妖民与凶徒蛇鼠一窝,为何还要浪费功夫和他们废话,干脆直接杀进去!本座倒要看看,他们口中的山神林精能不能拦得住这把刀!”尉迟真金冷笑一声,目光乖戾,将背后金色佩刀猛然拉出一节,雪亮的刀刃射出寒光。

    “万万不可,”狄仁杰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上前用右手搭上尉迟紧握刀柄的手指,暗施力道,将杀气腾腾的利刃缓缓推回鞘内,“敌在暗我在明,不可贸然行事。况且此地虽潜伏歹徒朋党,但多数人都只是无辜山民,难道你要将这些一无所知的平民也一并斩杀?”尉迟闻言,眼神闪烁,凶煞的表情也缓下几分。“此地远离洛阳,自有辖掌,纵使是为了查案缉凶,可你在他人地界大开杀戒,要是事态失控传到天后耳中,也难收场啊。”他用另一只手轻拍将军肩膀,好言劝慰。

    “但现在这帮刁民说什么祭司失踪,不能开启山门,我看,就是他们存心想要刁难我们,包庇窝藏,拖延时间!”尉迟的火气又蹿了上来。

    “我看着倒是不像……依我之见,那对祭司姐妹很可能在我们到达之前就已经惨遭族内奸人所害……”狄仁杰的表情暗淡了一瞬,又抬起头来,“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我有一计,定能说服山民让我们进入圣地,只是……”他眯起眼睛看着尉迟,笑里带着几分顽皮,“要委屈大人与我配合了。”

 

    昏暗古旧的祠堂之中,山民族长头戴黑鸦羽毛与干枯树藤编织而成的古怪兜帽,身披破旧的灰黑斗篷,佝偻的站立在昏黄的烛光中一言不发,宛如一尊死气沉沉的骇人雕像;四周围着十来位宗族长老,也皆是高帽长袍,面色阴沉,不时暗中交头接耳,嘴里嘀嘀咕咕发出咒语般模糊诡异的方言。堂下站着一位年轻些的山民姑娘,粗糙的脸上泛着黑红,用生硬的汉语与两位不速之客沟通,她是部族中为数不多会定期离开山林,前往附近村落集市贩卖作物、采购物资的年轻人,从买卖交易中多少学会了一些外界的语言。

 

    “姑娘,前日你曾告知在下,要入圣地,必须由‘一心同体’之人前往峡谷举行仪式,共启神石,山门才会打开?”狄仁杰拱手行了一礼,尉迟则站在他身后三步,手扶剑柄,用怀疑的目光在列位黑衣老人身上来回扫视。

    “正是如此,此仪凶险,平素皆由…部族的双子祭司…主持,但十日之前祭司突然…双双失踪,族内上下人…心惶惶,虽想助…两位大人,但实在…有心无力……”姑娘低垂眼目,吃力的组织着语言。

    虽遭婉拒,但男子脸上却并无失落,反添几分笑意,“姑娘,此地山民部族风习狄某其实也略知一二,“他从脑中忆起前夜潜入长老密室内偷偷查阅的文书内容,煞有其事道,”双子兄弟姐妹,乃是同一个灵魂,降世之时一分为二,故称一心同体,可闻神谕、行启封之仪;而新婚燕尔,两情相悦之人,海誓山盟灵魂相依,亦符合古老规约,部族史上也曾有新婚不久夫妇代为执行祭礼的先例,可是如此?“

    “这……”少女的脸上浮现出困惑与踟蹰,“但…但是今年族内…争端不断,并无新婚…”她吞吞吐吐还想推诿。

    “事到如今也就不瞒诸位了,”狄仁杰笑道,伸手拉住尉迟,尉迟真金却满脸不解,只能挑起眉望着他稳操胜券的笑容,“我与尉迟大人一同出生入死,情愫暗生,早已暗结同心不分你我,只因同属公职,碍于礼法不便公之于众。当下事态危急刻不容缓,不知族长能否网开一面,允许吾等二人担此大任?”

    “什……?!”将军被他一番突如其来的表白惊的双目圆睁,微张的嘴半天合不上,怒吼也梗在喉中。

    他恼的不是狄仁杰为达目的信口开河,狄仁杰方才所言其实不虚,自神都龙王案他们共同出生入死后,两人之间确实萌生私情,但也尚止步于暧昧;狄仁杰行事说话向来内敛,感情亦是如此,自己还未越雷池一步,怎么突然就已结同心,山盟海誓了?!过于跳跃的发展让一根筋的尉迟真金一时无法反应。

 

    少女无措的看了看大理寺卿,又看了看金吾卫上将军,迟疑半晌,退后几步与身后长老与族长低声交谈起来。

    狄仁杰面带轻笑,尉迟的脸色却有点发紫,“你……!”他抬手正欲发作,被身边人暗中一把按住。

    片刻低语之后,族长盯着两人,用阴沉诡谲的腔调吐出几个词句,手中木杖点地三声,无声无息的离开了大屋,其余长老也纷纷跟上,鱼贯而出。少女恭敬地向队列行礼后,又复走到两人面前,“族长同意了,既然两位大人…如此执着,想必事关…重大,还请两位大人子时…做好准备,先行同心…之仪,明日清晨进…山。”她用力挤出最后一个字,便低下头匆匆离去。

 

2、永结

    “狄.仁.杰!”待众人退去,尉迟真金一把拎住狄仁杰的衣领,恶狠狠的从牙缝中一字一字挤出他的名字,“哎哎,大人息怒!”眼见尉迟就快把刀架上脖子了,狄仁杰却仍旧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摆手讨饶,“时间紧迫,实属被逼无奈我才出此奇策,还望大人恕罪呀…”

    尉迟见他这会儿还在大人长大人短故意和自己拿腔作势,更是无名火起,“恕什么恕!你在这些乡野村夫和寺丞面前,如此大放狂言……”

    “尉迟大人莫不是担心自己的清誉受损?”狄仁杰把尉迟紧攥衣物的手从胸口轻轻推下,用双手握住,笑的狡黠,“大人大可不必担心,在场的除了从不踏足外界的山民长老,就只有几名大理寺随行的寺丞,且都是大人过去的下属,断不会、也不敢胡乱声张。”

    “废话!”尉迟怒目一睁,“本座向来行事磊落不惧人言,又怎会在意什么流言蜚语?我想说的是……是……”

    “是什么?”见他语塞,狄仁杰暗笑,继续装傻。

    将军抓耳挠腮纠结了一番,气的一跺脚,“平日里虽说你我私交甚密心照不宣,但我五次三番出言暗示,想从你口中听个定数,你每次都避而不答,左右言他!这会儿为了去救沙陀忠,你倒成了早已与我暗结同心了!?你这算是逢场作戏吗?“

    “…”狄仁杰听了一愣,差点喷笑出声,他还真没料到尉迟居然是在为这个心里不痛快,权当他只因私情为外人所知,面上难堪。“哎,大人平时常赞狄某聪明,大人又何尝不是机敏过人,明察秋毫。”他收起了调笑,望着尉迟双眼,目光真挚,“你的心思,我自然清楚,而狄某心中所想,大人又岂会不知?有心之人,既已心意相通,又何须点破。你我身处夹缝,身边尽是耳目,不宜声张。“

    尉迟方才还在气头上,但见狄仁杰言之凿凿,情深意切,不禁心中一暖,险些喜形于色,“老狄,那方才的话,可是发自真心?”他绷住脸问道。

    “狄某何时诓骗过大人?”戏谑的笑容又回到了狄仁杰的脸上。

    “哼,数不胜数!“尉迟佯怒,举起拳头作势要打,狄仁杰赶紧拦住,“行了行了,该说正经事了,待会我俩子时还要参加仪式,先回屋把明早进山的东西收拾一下。有备无患。”

    “你当真要掺和他们那些歪门邪道?”

    “我暗中查阅过他们记载仪式过程的书卷,虽添油加醋天花乱坠,但那所谓启动神石、开启山门的祭祀仪式应该只是徒有其型,”狄仁杰摸着下巴,踱了几步,“只是一个需要双人同时开启的机关罢了,这世上哪儿有什么山神林精,鬼神诅咒?山民迷信,我们就按他们的风习随机应变,应付一下便是。最重要的目的是进入峡谷中的圣地搜索,找到沙陀,铲除藏匿于此的贼人。”

    “行吧,就依你所言,到时候倘若这帮村夫还敢发难,就休怪本座刀剑无眼!”

 

    正直午夜,明月高悬,虫鸣不断,狄仁杰与尉迟真金如约在祠堂等候,几个头戴黑色麻布头巾的山民秉烛而来,将他们引入一处暗门中。

    暗门通向一座地下石室,两位带着鬼神面具的女子各自手提一支纤细的银笔,站在一张形状诡谲的石桌前,早已等候多时。

    “请两位…大人把手…置于桌上……容吾等…为大人施以同……心印…”

    尉迟有些狐疑的瞥了一眼沾上朱砂的银笔,迟疑少许将右手长袖卷起;狄仁杰则大大方方将左手伸了过去。

 

    “嘶……!”尉迟吃痛,这竟不是作画的毫笔,而是尖锐锋利的笔刃!女子下笔极快刀口很深,飞快的在他们手背上描绘出一个蜿蜒的图案,纹理相接;须臾间刀锋已收,血慢慢才渗出伤口。

    “老狄,没事吧?”他见狄仁杰捧着鲜血淋漓的左手倒抽凉气,有些郁结。狄仁杰终究不是武人,就算练过一星半点轻功点穴、拳脚功夫,他也不应冲锋陷阵与人搏杀;尉迟始终觉得鲜血和伤口与狄仁杰并不相称,他应该远离伤害。

    “无妨。”狄仁杰蹙着眉宽慰他,朱砂渐渐渗入伤口,手背上的纹样逐渐明晰——图形相对,分则形如蝶翼,合又状似花莲。

    “同心之仪…已成,汝等灵…魂,合……而为一。”

    仪式的司掌者起身围绕他们挥舞祭器,口中念念有词,低诵咒语。狄仁杰趁机对他附耳小声道:“等找到沙陀以后,请他帮我们施些草药,应该能尽快将这些赤纹除去。”

    尉迟却并未言语,他仔细端详这古怪的伤痕,一想到返回洛阳后就得把它们抹去,竟莫名心生几分不舍。

 

3、风起

    翌日清晨,两人便带上随行数人,一同前往山中。不出狄仁杰所料,所谓“神石”其实是两枚一墙之隔的石雕机关,两人只需破解密语玄机,抓准时机一同发力,便可开启。

    众人翻山涉险行至圣地深处,经过一番查探,果然发现了藏身山林暗穴中的凶徒残党还有扣押沙陀的地下密室。想救人自然免不了一番恶斗,虽说狄仁杰一行人少势微,可金吾卫上将军背后的唐刀也不是摆设,全仗尉迟真金神勇无双,一面护着只有招架之力的大理寺卿一面手起刀落大杀四方,刀光所到之处一片哀鸿。

    他掷出银链铁球将自知不敌想跃进山谷逃命的贼首束住,绊倒在地,又狠狠踏上一脚,其他余孽也被跟随的寺丞悉数剿杀殆尽。沙陀从监牢中跌跌爬爬冲出来,一把抱住狄仁杰,涕泗横流,“老狄你可算是来救我了!”他抽噎了一下,眼泪全蹭到大理寺卿的便服上,“我以为这次真的死定了。”

    “嘁……怂样,”尉迟毫不掩饰的翻起眼睛,调头就走;狄仁杰苦笑着拍了拍医官的背以示安抚。

    “…呃!”他听见身后人发出一声短促的呻吟。 

    “怎么了?”尉迟赶忙折返回去,“你受伤了?”他明明记得方才自己虽鏖战正酣,对狄仁杰也是护的滴水不漏,不应有失呀。

    “我也不清楚,只是手背上这纹样突发刺痛,”狄仁杰握住左手原本已经结痂的伤处,多处血痂绽开,暗红的血液顺着手腕流淌下去。

    “是刚才与歹人交手,用力过猛所致吗?”尉迟将他的手拉过去细看,沙陀已经开始咋咋呼呼向寺丞讨要自己的药箱。

    “我觉得不是…”狄仁杰若有所思,面色逐渐凝重,“看来我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这个同心纹,可能有古怪。”

 

4、云涌

    金殿高堂,天后与皇帝端坐于龙椅之上,二圣临朝,龙威凤仪;满朝文武左右而立,无不垂首恭听。

    武后饶有兴味的听完单膝跪在殿下的狄仁杰汇报奇案始末,微微勾起唇角,似笑非笑,“此案凶险,全仗两位不惜身命,以身犯险方才得以解决,真是辛苦你们了,”她的视线却一直停留在大理寺卿与金吾卫上将军双双裹着绷带的手上。

    “天后过誉,除恶务尽乃狄某职责所在,为保我大唐江山稳固,粉身碎骨亦在所不辞。”

    “说的好!狄卿真是智勇双全忠义无双,难怪皇上平日对你赞不绝口,如此偏爱,”身着华服的女子从九五之位起身,走近狄仁杰与尉迟身边,两人连忙低头,“说起来,我还听说了一件趣事。”她话锋突转,浅笑转为揶揄。

    狄仁杰心里暗叫不妙。

    “我听闻此次查案,狄卿与尉迟大人在荒山野岭来了个私相授受,私定终身?“武后一言语惊四座,尉迟顾不得无礼猛然抬头惊诧万分,朝堂之上更是一片哗然。

    狄仁杰腹诽天后果然权势通天,眼目众多,对他们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回禀天后,”他定下心神朗声作答,”当时情势紧急,战机不可延误,臣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劝服尉迟将军委曲求全,联手演了一出拙戏;”他偷斜了尉迟一眼,上将军的表情此刻很是精彩,“大敌当前,狄某又怎有闲心徇私?“

    ”哈哈哈,“武后纵声大笑,鼓起掌来,“狄卿果真大公无私,为了查案能屈能伸,但现在案情已了,为何二位爱卿还是出双入对,形影不离呢?“她明知故问,看来是铁了心想看狄仁杰的笑话。

    “天后。”尉迟终于沉不住气,上前一步施礼代为作答,“那些异族山民用在我等手背雕纹上的朱砂染料乃是倭国妖人所调制的诡药,内含毒虫,虽不致命但药效清奇……被刻印的两人不能远离,如果相距十步以上,伤处便会绽开流血,痛如火灼。故属下只能暂且同狄大人共同行动。“

    “落得此般下场全因狄某考虑不周,耽搁尉迟大人行使公务了,”狄仁杰向尉迟抱拳,“不过请二圣宽心,我已求教名医高人配出解药,只消一月,便可彻底化解。“

    “罢了,”武后转身拾级而上,裙摆流转,“自此案情重大,你们确实太过辛劳了,也该好好休整一下。这一个月就让寡人替狄卿做主,你便随上将军去他府上慢慢修养吧,”她的笑中满是幸灾乐祸,“哦不对,是不是该称你一声尉迟夫人?”

    文武百官顿时一阵哄笑,连皇帝本人都不禁掩嘴。

    “……臣领旨,谢过天后。”两人互相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色,只得跪下谢恩。


备用微博id:偷偷哼歌的海妖,编号15



评论(20)
热度(82)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静寂共鸣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