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之合【5-6】
冷圈继续快乐的自割腿肉=3=
5、云卷
出偏殿，顺着回廊一路向外，沿途碰见大小官员无不神情古怪，低头忍笑；也有曾被大理寺卿刹过威风亦或妒其才能的官吏想借此机会对他嘲弄挖苦一番，报仇出气，可尖酸怪话还未出口，就被尉迟真金杀气腾腾的一个眼刀吓的落荒而逃。
”狗东西！“他回头朝那些慌张离去的背影唾骂了一句，突觉手背上一阵酸麻，赶紧加快步伐贴紧了狄仁杰两步，”哎！麻烦！“
“我在想，”狄仁杰道，脚步仍旧没有放慢，“这种毒药的特性如此诡异，族长将它用在祭司身上，目的应该是控制她们的自由——只要一人被拘禁，另一个也无法逃离。这帮山民，着实有些邪性，且这次案件也尚有疑点未消，怕不是还会横生变节。“
”兵来将挡，走一步看一步吧，老狄。“尉迟倒是颇为乐观，拍拍他的肩，凑近了点压低声音，”对了，天色也不早了，你要先回大理寺收拾些衣物器具吗？还是回头我差遣手下去取？“
“……？”狄仁杰脸上浮现出几分茫然，转瞬恍然大悟，“哦……这，还是先回去一趟稍作收拾吧，要叨扰你一段时间了。”大概是想到了往后的朝夕相对，他变的有点局促不安，尉迟极少见他这样乱了方寸，脸上不免有些得意，“此处只有你我，再无旁人，又何须客套。来，我与你同行。”他接过朱红宫门外侍从牵来的两匹骏马的缰绳。
狄仁杰失笑，扬了扬左手渗着点点殷红的绷带：“说得好像你能丢下我独自打道回府似的，我………“ 他突然神色一紧，话音戛然而止，伸手拦住正欲询问的尉迟真金，屏息凝神面露凝重，“这股异香……尉迟小心！“
只见方才低头牵马的少年突然面露凶光，从长袖中滑出一把匕首，不由分说刺向尉迟后背。幸得狄仁杰及时提醒，尉迟真金一个侧身避开凶刃，反手拔出佩刀向上一挑；刺客急忙反身翻跳，才堪堪避开致命一击，头上的纱帽却难逃一劫被斩成两段落在地上。“大胆狂徒！敢在皇城行刺？”尉迟怒从心起，抽出另一把兵器，手持双刀与他对峙，却惊觉房梁和宫墙上闪过几个黑影。“老狄！”
几支银镖夹着凉风直逼心口，狄仁杰眼疾手快抽出软鞭将它们打落，但更多的暗器从四面八方袭来，逼的他左躲右闪，甚是狼狈。看来这群刺客们预谋已久，先攻尉迟只是个幌子目的是吸引他的注意，他们真正想置于死地的目标却是武艺平平的狄仁杰。
“卑鄙！”尉迟咬牙正欲驰援，却被几名刺客死死缠住，一时分身乏术。面对黑衣人的围攻，狄仁杰忙于闪避招架，节节后退，不觉间已与尉迟真金相隔甚远——手背上突如其来的钻心刺痛让他一阵眩晕，三支六角梅花棱趁虚而入擦过他的小腿和手臂，鲜血晕染了被撕裂的朝服，“唔……”狄仁杰面色发白踉跄几步，眼见就要倒伏在地上，身边的刺客趁势举起兵刃一拥而上。
“给我滚开！”情急之下尉迟真金挥刀接连斩杀数人，施展轻功一跃而起，重重一脚踏在黑衣人的天灵盖上，竟以他的脑袋为踏板飞上屋檐，同时右手链球已发，“抓住！”锁链呼啸而来，紧紧缠上狄仁杰右臂，他赶忙用两手握紧；尉迟发力一扯，竟将狄仁杰整个人拽上了屋顶一把揽住，刺客们的刀剑齐齐撞击在地面上，扑了个空。
此时驻守在附近的金吾卫已从四面八方闻风而来，歹徒见行凶无望，抛出烟雾为障，四散而逃。
尉迟本想去追，但见狄仁杰一脸惨白，胸口起伏喘息不止，才发现自己救人心切，竟将锁链缠在了他被暗器所伤的那条手臂上，撕裂了伤口。他连忙扶狄仁杰坐下，脱下斗篷用刀割开，帮他把小腿和手臂的伤口扎紧止血。
“大人不必自责，”狄仁杰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忍着剧痛反倒安慰起他来，“多亏你及时出手相救，不然这会儿我早已人头落地了。”
”别说话，“尉迟麻利的替他包扎好，又绕他周身细细查看一圈，确认再无其他伤处，才松了口气。”这帮人到底什么来头……莫非是贼党余孽？“
“目前还不好说…”狄仁杰皱眉，冷汗贴着额头滑下，“不过他们急于除掉我们，甚至不惜冒险潜入禁地动手杀人……此次未能得手，近期必定还会有所举谋，切不能掉以轻心。“
尉迟真金脸色沉了下去，“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们得加强戒备，”他小心扶起狄仁杰，一只手环紧他的背，另一只手向他膝下伸去。狄仁杰望了眼地上越聚越多的卫兵和宫人，眼神透出一丝抗拒和为难，尉迟并不理睬，将他打横抱起飞下屋檐。脚尖一点稳稳落在地上。“脚伤成这样，就你那轻功还能自己下去？”他随手拽住一个金吾卫，“替我备车！”
狄仁杰心中苦笑，这几日折腾下来性命倒是没丢，大理寺卿的面子丢的差不多了。
6、云舒
夜色已浓，大理寺各处燃起烛火，值夜的寺丞六人一组，提着灯笼巡逻警戒。沙陀忠在房里点上灯，心不在焉的整顿药材器具，“这去面个圣，怎么都半夜了老狄还没回来…别是又遇上了什么麻烦事儿吧……”他心绪不宁，嘴里正泛着嘀咕，突闻门口一阵马蹄车辕的响动，沙陀大喜，三步并两步推开门迎了出去，“老狄！你可算回……哇啊？？”
车帘卷起，尉迟真金将狄仁杰扶下车，两人朝服上鲜血淋漓，吓得他把原在手里捧着的小秤药包呼啦撒了一地，话都说不利索，“你？！……你们……你们又……？！”
“你你你，你什么你！愣着干嘛，还不帮他治疗？”
”我……我……”沙陀忙上前搀扶狄仁杰的手臂，一摸满手温热，他气急跳脚道，“我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你们每次一同出门，回来都要弄的浑身是血？”
“都是皮外伤，并无大碍。”狄仁杰一路调息，此刻已缓过神来，但没人听他说话。
“上个月查案如此，前些天去访我师父时如此，进宫面圣还是如此！”两人一左一右扶着狄仁杰往内舍走，沙陀气哼哼的絮叨，“你这个老芋头，走到哪儿麻烦就跟到哪儿，下次逢年过节要不要跟我去庙里烧烧香驱驱邪呀？”他用力剜了尉迟一眼，把他归为罪魁祸首。
”其实……“狄仁杰还想斡旋圆场。
“多话！与其去求神拜佛不如多练练拳脚功夫，免得下次麻烦跟着本座来找上你，要了你这条小命！”尉迟嘴上寸步不让，狠狠瞪了回去。
门被尉迟一脚踹开，沙陀将狄仁杰安置在床铺上，慌慌张张的为他脱去伤处衣物，检查伤情。尉迟真金不通医术此刻无事可做，只能抱起肩在一旁看着。
“喂，你倒也不替本座看看？“
“替你看？”沙陀回头白了他一眼，”你身上沾的血有一滴是你自己的吗？就算有，老芋头你那么厉害，受点小伤自己舔舔好啦！“
“你再说一遍？！”
这两人最近一见面就杠个没完没了，狄仁杰哭笑不得，盘算着要不要索性来个旧疾发作，装晕图个清静。
休整了几日狄仁杰要移居尉迟真金府上，沙陀忠听了闹着要同行，说是诊治换药方便。狄仁杰拗不过他，只得作罢，把大理寺事物暂托给副手打理，命他每隔一日把文书、报告派人快马送来，以免耽误。
尉迟令人在自己房里添置几案、笔墨纸砚供他阅读批写。“大人，要为寺卿大人再备一张卧榻吗？“布置停妥后负责内务的侍从向他请示，他顿了顿，嘴角一扬，摆手道：”不必了。“
天际刚泛白，鸟鸣尚疏，狄仁杰已经倚在桌旁开始翻阅公文奏报，批批划划。尉迟见了有些触景生情，不由回想起自己尚在大理寺任职的日子。神都龙王案告破，武后赏识其武勇，适才适用，将他提拔为金吾卫上将军，银剑金甲执掌卫军，自此告别冗杂枯燥的纸堆——尉迟真金虽不是草莽武夫，但心性暴躁，着实对舞文弄墨之事提不起多少兴趣。
离金吾卫早上操练其实还有段时间，尉迟无所事事，只能撑着脑袋往椅上一靠，手里摆弄着一本红皮名册，翻来覆去，一双蓝眸却直盯狄仁杰的侧脸发呆；狄仁杰不以为意，就自顾自看他的书，不时停下手中毫笔陷入沉思。眼下屋里再无旁人，安静清冷，只闻纸页摩挲沙沙作响。尉迟不觉胸中悸动，目光流转，他丢下册子，无声无息的靠近正在冥思苦想的男人，右手点在他的肩上——指尖下的身体微微一震，尉迟的手指沿着背部蜿蜒下滑，微妙湿润的气氛在两人间升腾，连逐渐沉重的呼吸声都染上了点晦涩的味道。
游至腰间时被狄仁杰一把按住，“大人……”他欲言又止，有点粘稠不清的声音反而撩起了他心里的火，尉迟贴上他的耳边，反客为主揽过他的腰，“你不愿意？”狄仁杰不答，只偏过头来看他，表情似笑非笑难以捉摸。两人四目相对僵持不下，半饷，狄仁杰无奈轻叹一声，不动声色松开左手的钳制不再坚持，僵直的身体也柔软下去，任由尉迟圈在怀里。尉迟心中暗喜，正欲随心行事，却不曾想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侍卫扣门道：“大人，时候不早了，该往校场去了……大人？”
“……知道了！备马！”他一声怒喝吓的门外人不知所措，连连唯诺称是溜之大吉。
尉迟真金只得愤懑起身，整顿起衣冠佩剑，狄仁杰也跟着从坐榻上站起来，伸手去拿木架上的外衣和斗篷，“我与你同往。”尉迟楞怔一瞬，看到狄仁杰左手缠绕的绷带时恍悟，狄仁杰笑道，“你我现在又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啦——如影随形。大人，咱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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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了【理直气壮】
备用微博id：偷偷哼歌的海妖，编号15